季晨很快从卫生间出来,赤着上身穿一条宽松的短裤,手里一张毛巾随意地蹭着湿发。张盟看似在认真地看电视,眼神却不免跟随那美好的肉体移动。

短短几步路,从卫生间到卧室,季晨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张盟在客厅站起来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只见季晨从卧室衣柜里拿出衣服,已经飞快地换上。

张盟做贼一般快速坐回沙发,清清嗓子说:“你喜欢吃什么料理啊?”

季晨穿着一件棒球外套从卧室走出来。“随便。”

“那日料可以吗?有一家oakase挺好吃的,食材很鲜。”

他说的东西季晨连听都没听过,皱着眉头问:“是在哪?”

“福田那边,就我家附近。”张盟兴致勃勃。

“不去,太远了。”季晨只想速战速决早点吃完回来补觉,当即拒绝。

“哦。”张盟耷拉着脑袋,但很快又精神起来,“等我搜搜点评网站,在宝安区选一家吧。”

最后两人去了宝安一家大型商场里的一间泰国餐厅吃饭。他们两个人都没来过这里,张盟点了几样招牌菜又按点评网站上的推荐点了两份热门菜。季晨适时提醒他:“别点那么多,就我们两个。”

张盟根本不听劝,“吃得下,我没吃早饭。”

季晨不知道对方是睡到快十一点才起床,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吃早饭?”他自己早上七点在机坪吃的包子豆浆,干了半天活儿这会儿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很难想象有人不吃早饭故意饿自己这么久。

张盟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时间。”

季晨狐疑地盯着他看,这人发型明显打理过,耳钉又换了副新的两边还不一样,一侧是把银色的小弓,另一侧是坠着的一枚羽箭在栗子色的头发间若隐若现。有那个时间臭美打扮,却没有时间腾出来吃早饭?

张盟被他看得不自在,岔开话题道:“你能吃辣么?我看网上都说这家的菜很辣。”

季晨无所谓:“我什么都吃。”他不挑食,能填饱肚子就行。

张盟点点头,其实他不太能吃辣但却又想要吃辣,属于那种非要挑战自己的别扭类型。他见季晨不怕辣,更觉得自己不能露怯待会菜上来就是再辣也得往嘴里塞。

事实证明,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网友说辣不是开玩笑的。张盟点的菜里面就一个安格斯牛腩不是辣口,其余的九层塔爆炒海鲜、辣拌牛肉、飞天空心菜甚至是鲜柠鲈鱼煲都辣到飞起。

张盟一个劲儿地喝水,辣到忍不住像小狗一样伸舌头,但抬头看对面的季晨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张盟真是怀疑对方是不是味觉失了灵。

他这头辣得嘶哈嘶哈手边一杯香茅水都喝干了,反观季晨面不改色专心干饭,见他半天没动筷子还停顿下来不解地问:“你不能吃辣干嘛还点这么多辣菜。”

张盟心想它招牌菜和推荐菜就是这些,之前又没来过谁知道辣度这么超标啊!但他嘴上仍要逞能:“谁说我不能吃辣,我就是歇一歇而已。”

季晨没法儿理解,不管他继续吃自己的。张盟嘴唇都辣红了,瞧着跟涂了唇釉一样,他不吃东西只好找话聊:“你今年多大了啊?一毕业就来公司了么?”

季晨点头,咽下食物喝了口水回答他:“二十七,你呢?”他估计张盟最多二十三,看着脸还很嫩。

张盟说:“再过三个月就二十四了,我白羊座的,火象星座。”

季晨不了解这些,无从接话,好在张盟边界感很弱总是在不停提问引导着他聊天,两人间气氛倒是不冷。“你呢?什么星座的啊?”

季晨老实回答:“我八月初的生日,是不是狮子座?”他念书的时候同桌似乎和他讨论过星座的话题,他有个印象但再深的就没关注了。

张盟讲:“对,狮子座也是火象星座。”别说他俩这星座还挺般配,就是性向不太配对。

季晨见张盟微嘟着嘴似乎有哪里不满,那双饱满水润的嘴唇此刻越发显得红艳艳亮晶晶。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三两口也喝尽了手边的水。

服务生适时过来添水,季晨顺便招呼他:“再加一个不辣的菜吧。”

服务生热情地推荐了他们的招牌菠萝饭,季晨点点头示意服务生加一份。张盟打趣他:“你不是之前还说吃不完吗?”怎么这会儿还加起菜来了,他倒不是请客心疼钱,是看季晨吃得香故意逗他。

季晨盯他一眼,“给你点的。”

张盟挠挠脸,他确实吃不下辣菜了,只是想不到对方看着糙汉为人还挺绅士体贴。

两人吃过饭结了账,张盟践行车接车送的诺言载着季晨往他住的那老旧小区开,结果到了院子门口发觉季晨在副驾驶就这么睡着了。

季晨一觉醒来,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而是陌生的米白色内饰。他迷蒙地转头去看,只见张盟就在他身旁盘腿横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打游戏。

记忆回笼,自己似乎是在对方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