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一下愣在原地。

他无法反驳,尽管这样的类比从云落口中说出来,实在太怪异。

“我带你到另一边去,”云落没再多说,把手电塞到颜言手里,打横抱起oga,“你在里面开着它,不会黑。累了就睡一觉,很快就会再天亮。”

颜言依旧无法认同他说的话,在怀里轻轻地挣扎。脸上的潮红来不及退,此时又因激动的情绪,气息粗重。

一副极易勾人遐思的模样。

可比起心跳加速,此时令云落更不安的,是他竟然心如止水。这样的oga落在眼底,他却除了担忧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喂,里面很黑,帮我照下路啊,”他颠颠怀里的人,轻声嘱咐道,“等恢复了力气,如果觉察到哪里不对,什么都不要想,就只管跑。往哪里跑都好,只要离我远一些。”

“我不跑。”

“所有遇到过的东西都是冲我来的,只要离我远一些,就不会有危险。”颜言还要张口反驳,被他打断,“听话。你不要出事,安全出去,等安歌回来。”

那个名字被提及,颜言安静下来。

云落将颜言放在一块还算平整光滑的石头上,正要脱下身上的外套留下,却想起那原本是属于弥隅的东西,于是手又顿住。

他就这样转身,最终消失在那一束手电光的尽头。他听到身后颜言又轻声叫他的名字,却终究是留他不住。

另一边的洞腔里,果然再次溢满了浓烈的焚香味。临走进去前,云落又看了一次头顶的倒计时。

距离弥隅上次发作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几乎和机械音所提供的情报丝毫不差。

如果他推测得不错,再几个小时后,天就又会亮了。

他的手在腿侧的短刀柄上握了握,向外抽了一半,最后还是塞了回去。

没向内走上几步,有人以迅捷的速度扑了过来。弥隅的五指几乎嵌进云落的手腕,一用力,将他甩在洞腔的角落。

弥隅骑到他身上掐他的脖子,瞳孔没再变成吓人的深红色,却和发了疯没差:“云落,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良心!你自己想我这一路有没有害过你!”

云落的后背着地,痛感却不明显。他轻微动了动,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垫在了身下——是他自己的军装外套,被弥隅换过去的那件。

自从到了这里,弥隅确实没对他和颜言做过任何有所图谋的举动。相反,袭击他们的白虎命丧弥隅之手,守在洞口的那两只野狼也是弥隅提前抵达击毙。

甚至于,面对狼群的围剿,扑至他身前替他挡下一击。

还把完好的外套换给他,理由仅仅是这样“不容易受风感染”。

是他在情况不明时因无端的猜忌自行注射了beta抑制剂,在需要决策的关键时刻被个人感情所左右,做出了并不理智的决定。

是他一步一步把弥隅亲手推到了如今这样的险境里,又见死不救。

他试着抽出手腕,奈何弥隅的力气又大了些。暴躁的易感期,再加上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愤怒情绪,如今就算两个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云落终于抬头。洞腔里十分昏暗,那支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也尚未完全消除,视野依旧模糊,他看不清弥隅的脸,因此有了些自欺欺人的轻松。

于是他不再尝试抽出手,强忍着痛楚,对面前的人说:“如果你死了,我用我的命给你赔罪。对不起,颜言是意外被卷到这件事里面的,我必须保证他万无一失。我没别的选择。”

“我死了,我们之间存在的连接也不会让你独活。现在这样表决心,哄我?”弥隅冷笑一声,将他的双手叠在一起置于头顶,转而又钳他的下巴,“给情敌护好了心上人,再同我‘殉情’?云少校,真是了不起。”

云落无暇去咬文嚼字地计较“殉情”这样的措辞是否合适。他在一片昏暗中艰难地辨认,十分肯定弥隅的瞳孔已不见一丁点红色。

他好了吗?易感期结束了?

没有的。弥隅说话间喷洒在他的脸上,依旧烫得惊人。

那怎么回事?弥隅的瞳色正常,说明此时至少神志尚存。如果一切都是清醒状态下做出的行为,为什么还会云落被死死困住动弹不得,弥隅越靠越近,直到温热的鼻息盖上他的眼睑。

没错了。他在一片迷蒙里终于看清,弥隅的眼睛里闪烁着报复的快感——不是受本能操纵的不可控行为,而是在意识十分清晰的情况下,有意为之。

云落根本无暇思索弥隅如何在发作两次后突然找到了自控的诀窍。或许是他真的天赋异禀、自控力超群,可这些都已经统统不再重要。

那一股焚香味此时像被晒过了头,随着他的呼吸迅速扩散到血液里。那一日在病房里只十分轻微的感觉一下强了千倍万倍,曾经的毛毛细雨瞬间变成灭顶的巨浪,他没有循序渐进去适应的机会,被从头浇到尾,狼狈不堪。

军装掩盖下的小腹突地如过电般抽动。云落实在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