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觉得她神经兮兮的:“我当然知道我现在是太子妃,可这两件事有冲突么?还是说,你觉得你家主子是个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琉璃赶紧摇头。

姜明曦:“那不就得了。再说了,我也只是很感激当年的那个小哥哥,要不是他,你家主子我早不知被拐到哪儿去了呢。”

救命之恩这种大事,她得记着,否则不就成了那忘恩负义的了?

琉璃反正是说不过正在兴头上的主子,只得默默闭上嘴。

她当然了解她家主子的品性,不提姜家,在江南的时候,又有哪个说主子不好的?

就怕对方,不怀好意。

走过御花园,燕云诀停下脚步回头,白玉兰树下早已没了女人的身影,抬起手睨向掌心内的小瓷罐,嗤笑一声随手扔给身后的小太监。

转过身,回想起女人高兴时弯起的眸子,恍若有光在浮动,慢慢加深嘴角的笑。

下朝回来后,燕堇惊奇地发现姜明曦今日心情格外好,招来长安一问,却只是上午去了趟坤宁宫。

这有什么高兴的:“皇后赏她东西了?”

长安摇头表示不知:“早上是太子妃身边的琉璃跟着去的,未曾带回来什么东西,要不奴婢去问问?”

燕堇想了想摆手:“罢了,问多了还以为孤监视她呢,心情好就行。”

姜明曦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燕堇见她果然肉眼可见地开心不少,趁机提道:“等过两天,天气再稍微暖和点,孤带你去新府看看。”

姜明曦迅速收敛起嘴角,正要点头就又见琉璃端着汤药走来,偷偷瞄了眼正在看她的人,不等燕堇开口,率先夺过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今天他可别想找什么借口。

燕堇一眼看穿:“药苦么?”

姜明曦拉下脸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燕堇就已经朝她走来,十分轻松地将她抱坐在腿上:“孤尝尝。”

话刚说完,姜明曦直接将含在嘴里的汤药咕咚咽下去:“休想!同样的招数还想来几次啊,我告诉你,我今天是真的不舒服。”

他到底是多有兴致,夜夜都来,每次都是不到半夜不罢休,害她回回都要洗两次澡。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

燕堇:“哪里不舒服,孤叫太医来看看。”

姜明曦深吸了口气鼓起腮帮,非得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妾身今天累了,殿下要是精神充沛的话,不妨去找别人……嘶!”

放在腰间的手突然重重地捏了一下,疼得她瞬间皱起眉头。

燕堇的表情也登时变得极其危险,呼出的气尽数喷在她脖颈上:“太子妃还真是心胸宽广,那不如……就将你身边的两个给孤吧。”

姜明曦:“你敢!”

燕堇:“你方才都这么说了,孤有什么不敢的。”

姜明曦一天的好心情被他三两句话击碎,气得眼眶通红,像是要哭。

触及她湿润的眼睛,燕堇立刻缴械投降:“行行行,算孤说错话了,你要实在不舒服,孤搂着你睡也成,只是往后莫再说出将孤推给别人的话了,否则……孤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

环在腰间的手随之上移,粗糙指腹落在唇上来回研磨,燕堇挪到她耳边,重重地吮/了下泛红的耳垂,沉声警告:“孤说到,做到。”

进入五月,燥意就已从繁茂的枝桠上显形。

之前说过等天气转暖带她出宫,燕堇特地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姜明曦离宫前往炎武大街尽头处的一座新府邸——三年前,年近弱冠之际,惠文帝亲自为他选的。

当时以为儿子会很快成家,早早地赐下园子,谁料后来等了足足三年,才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归来。

班师回朝那天,惠文帝原想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一顿,没等行动却先从随行军医口中得知,太子受了很严重的伤。

军营磨炼近十年,就有七年是在战场上度过,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疤,让老父亲无奈咽下到了嘴边的说教。

来到炎武大街尽头,燕堇先行下车,站定后将准备搭琥珀手的人给抱下来,放到平地上顺带替她理好裙摆。

抬头发现姜明曦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后剜了自己一眼,笑着牵住她嫩豆腐似的手拉近:“怎么?以为孤还会像在马车里那样?”

磁音低沉,暧/昧中透着些许轻浮,姜明曦的耳朵瞬间爆红,暗暗锤了下他的手。

这哪是什么久经沙场的杀神,分明就是风流不羁、专门调戏良家小娘子的浪荡子。

她的力道对燕堇来说只能算是挠痒痒,尽管如此,燕堇却没再说第二句。

他敢保证,要是再说,那张粉嫩的脸一准儿又要烧成猴屁股了。

收起心思开始打量眼前的太子府,庄重肃穆的两尊石狮分列两侧,大门大敞着,府内下人早在接到太子出宫的消息后,就已列于铜门两侧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