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久以来,申昊宇只吃过一次云雨晴亲自下厨做的菜,而那一次的经历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他在那之后就对云雨晴下了“厨房禁入令”,为此还引起了云雨晴的一阵不满。

不过云雨晴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她的不满只是在针对男人过于夸张的反应而已,为了确保她不再进厨房,自那以后凡是需要在家里开伙的情况申昊宇都自告奋勇,把从做饭到刷锅的所有工作都包揽下来,只需要坐等吃喝的云雨晴自然也是乐得清闲,也不再提起亲自下厨的事情,甚至偶尔还会帮自己的男人刷洗碗筷——两人的角色与性别仿佛颠倒了一般,倒也微妙地取得了平衡。

平心而论,云雨晴的厨艺并不算差。用她自己的话说:“就算比不上大厨,但也绝对不会让人咽不下去——不然我自己早饿死街头了。”而最终的结果,云雨晴忙碌了一个下午端出来的那盘菜——辣子鸡丁,也的确不算难吃。但真正让申昊宇禁止她进厨房的原因并非菜的味道,而是她做菜的过程。

一般来说如果想要做辣子鸡丁这道菜会怎么做?先去超市买食材相比是不少人的选择,而作为主料的鸡肉可能在具体选用哪个部位这方面会有争议,但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买分割好的鸡肉对吧?

所以,当申昊宇看到拎着一只活鸡说要做辣子鸡丁的云雨晴时,他直接呆住了。

如果事情只是到这一步那倒也没什么,申昊宇甚至想过云雨晴会不会请求他来帮忙杀鸡,毕竟这种工作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总是不那么方便的。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杀鸡的经验——讲真申昊宇甚至都忘记自己上一次见到活鸡是几年前了——但作为一个男人,申昊宇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就是一只鸡吗?用刀割断脖子然后再放放血,最后再准备一锅开水烫一烫鸡毛不久完了吗?申昊宇一边在脑海中拼命回忆小时候旁观家里长辈杀鸡的细节一边做好了接下这个“棘手”的工作的准备。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幕——云雨晴不只从哪里掏出了一件白大褂套在了身上,一开始申昊宇还以为那只是一件比较特殊的围裙,直到云雨晴又戴上了口罩并且连手上都套好了一次性手套之后,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味。

这……真的是在杀鸡?

申昊宇想要阻止,却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云雨晴的全副武装或许是夸张了点儿但也并非完全不合理,更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说不定她就是因为不想让身上溅到鸡血才穿上白大褂的呢。而也就是在这样的犹豫不决之中,申昊宇错过了阻止云雨晴最好的时机,他就那样亲眼看着云雨晴割开了鸡的喉咙,然后是鸡从云雨晴手中的挣脱,鸡垂死的惨叫,与瞬间便染红了白大褂的血迹。

时候,云雨晴是这么解释的:她离开学校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忘记了以前在实验室里“处理”掉的鸡都是已经做过药物实验甚至打了麻药的,实验室里的鸡品种也和菜市场上买到的鸡完全不同,但她还是按照旧有的习惯来“处理”鸡,于是就出现了申昊宇目睹的那一幕。

云雨晴花了好一阵子才控制住垂死挣扎的鸡,实际上那已经不算是控制了,因为鸡足足挣扎了十分钟,最后逐渐没了声息才被云雨晴重新“捕获”。之后的工作云雨晴做得倒是轻车熟路,从拔毛到切块,动作麻利而干练,显然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正轨一般,但直到云雨晴把菜端到他面前,申昊宇都还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然后,云雨晴就被禁止进入厨房特别是被禁止再接触任何的活物了。

那今天的这些菜是从哪里来的?

申昊宇大致数了数,餐桌上整齐摆放着足足八个碟子,也就是说云雨晴在她回家到申昊宇回家这中间一个小时多一点儿的时间里做了足足八道菜?

申昊宇不信,别说是云雨晴,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到这种水平。而仔细地观察一番后,申昊宇也看出了云雨晴这一桌子菜的门道。

首先,这八道菜几乎全部都是那种成品菜,特别是那些荤菜,熟悉的外形甚至让申昊宇能够认出它们是出自那家熟食店的。之前闻不到菜香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毕竟一桌子的冷拼,有几盘还套着保鲜膜,明显是刚刚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虽然这一桌子的菜都是现成的,但从菜的种类和数量上也能看出准备者的用心程度,这些菜虽然都是成品,但却来自不同的店面,有几道还是那种不到某家门店就几乎买不到的招牌菜,而最重要的是——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显然这是一桌专门为他准备的盛宴。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申昊宇坐到了桌子边,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就捏起了一块红油牛肚塞进了嘴里。

吼,好辣,不过这样才对味。

这边申昊宇被辣的直吸气舒爽不已,另一边方才转身去拿碗筷这才刚看到他的动作的云雨晴炸毛了。

“你洗手了吗?”云雨晴的嗓门骤然拔高,她对于个人卫生特别是这种餐前便后的小细节可是极其看重的,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