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奇在驿馆外已经整整观察了三天了,那个该死的李公公,一定是得了苏郡守什么好处,让人把昭君住的那个小院子单独看管了起来,留守的居然是三个宫中侍卫,都有着不错的武功根底,害得他想偷偷溜进去都不行。直到那琵琶声响起,他先是感到一阵意乱神迷,然后就觉得心神恍惚,不由自主地就想翻墙进去。不想刚走到墙边,只听得耳边一声低喝,然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久别不见的师傅,长安白云观观主,当世道家高手张海玄。

“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陈少奇又惊又喜,急忙起身行礼。

张海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紧皱地说道:“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在西域吗?还有,你刚才到那驿馆去干什么?”

他这一问,陈少奇又想起这几日来的大喜大悲,忍不住气上心头,将经过一一说给师傅,最后说道:“徒儿正在观察那驿馆地形,看有没有办法把昭君救出来,她是徒儿的妻子,怎么能入宫去侍奉那个昏君,我一定要在她入宫之前想办法救她出来,求师傅成全!”

张海玄手抚长须,看了他半响方才叹道:“你所说的昭君,可是今日那弹琵琶的女子?”

陈少奇一怔,迟疑道:“弟子不知,方才听得琵琶声响起,徒儿正想去看看,却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醒来就看到师傅您了。”

张海玄冷哼一声,道:“以前叫你好好研究下道术你不听,方才那琵琶绝非寻常,那乐声乃是天魔之音,带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令你心神失守,若不是为师赶到及时制止了你,只怕你已经送上门去任人宰割。”

“什么?”陈少奇大惊,说道:“天魔音?我听到那琵琶声是从昭君院中传出,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又怎会这妖魔外道的东西?”

张海玄长叹道:“为师前些日子夜观星象,发现南方有绝世妖物现世,特此赶来降妖,不过那妖物甚是狡猾,我寻了多日也不见踪迹,直到昨日那琵琶声响起我方才循着那妖气赶来,却没想到你竟在这里,为救你耽误了点时间,结果那妖物又不见了,我也去看了你所说的那个女子,却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但是看你的症状,又明明是受了天魔音诱惑,看来我得再去看看那个王昭君,看她到底和那妖物有什么关系。”

陈少奇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那琵琶究竟是谁弹的,现在有师傅在身边,别说一个小小的驿馆,就是皇宫也闯得过,若是能说服师傅,或许就能救出昭君,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却不知道他师傅心里却连一点底都没有。那妖物的踪迹时隐时现,张海玄根本连一点把握都没有,这几日夜里的月华流失之光更是明显,若是再让它逍遥下去,只怕他找去了也收复不了,反倒成了送上门的最佳补品。恨就恨那个号称道门第一高手的师叔祖,白活了两百多岁,成日里就知道闭关修炼,现在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害得他被迫上阵,若是真被那妖物害死,就算做鬼也要去找他算帐。

李公公将那寒玉琵琶抱回房中,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当真是爱不释手。他也略通音律,但是更爱宝物。他身为太监,即不能尽传宗接代的责任,又无法享受男欢女爱,因而对财物看得更重,平日里就想尽千方百计搜刮,今天居然平白有这么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送上门来,当真是高兴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坐在桌边,将那琵琶抱在怀中,感觉那冰冷滑腻的琴身里沁出的丝丝凉气渗入皮肤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好象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太监,而是化身成为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

他在幻境中越是摩挲那寒玉琴身,就越发感到上面的玉光流动,恍如月光,吸引得他不知不觉中竟将脸贴在了那光滑的寒玉石面上,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一股寒流迅速地从上面传到他的脑中,让他只觉得耳中“嗡”地一声轰鸣,就晕死了过去。

他倒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站了起来,自己走到房中的铜镜前,照着镜子,那原本暗淡猥琐的眼光突然精光乍现,灵动宛转,竟带着一股烟视媚行的神态,他突然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好不容易能出来半个时辰,却摊上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身子,真没用!最可恨的是姐姐那个笨蛋转世,怎么转得连脑子都糊涂了,居然还想做人,人有什么好做的,样子难看寿命又短,还得受那么多苦,只可惜我上不了她的身子,否则哪里还用这样求她。唉,就先借这个身子,想办法把姐姐弄进宫去,若是她能恢复前世的一成本事,我就有机会出来了!”

喜媚借着昭君弹琵琶的机会,在琴声中附上了自己的天魔搜魂术,将那些听到琴声的人拉入幻境之中,从中吸取他们的精气用以修炼,她好容易在水神身上偷了点灵气凝固的魂魄也很不稳定,如果不能及时吸取日月精华和天地灵气就很容易散去,而那个法子却来得很慢,没有个一两百年的很难恢复人形。而人为万物之灵,本身的精魄就是天地灵气所化,她若能直接吸取当然有机会速成。只是昭君宅心仁厚,一看那几人有些失魂落魄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