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她以为自己已经去到冥府之国,不料,却是见到未出嫁前闺房的样子,她惊坐起,动静大的吓到了在外间守着的仁夏。

「小姐?怎麽了」仁夏替她掀开床幔,「现在是什麽时候了?」她问,仁夏手中执着的蜡烛,让一切看的更加清楚,这确实是在林府里。「刚过子时,小姐一定是太高兴所以睡不好」仁夏叨叨絮着,扶着她躺下,她困惑着,顺着仁夏的姿势躺下,「但,明天就要入g0ng了,小姐还是多睡一会儿吧」仁夏笑着,语气充满喜悦,她却挥开了仁夏的手「我要见哥哥」如果那不是梦境,那麽,她就需要现在跟煦扬商量好,保住她、保住林氏。

入g0ng那一天,是个飘着雨的日子,她从马车上下车,披风的领子为了一圈柔软的银狐毛,随着她的呼x1起伏,她回头,望着皇城之外的世界,就算重新活一回,她也还是得把自己关进这深不见底g0ng中,看似没有选择,但她知道她已不是那个脆弱忧思的贵妃娘娘,知道她会成为太后和皇帝之间博弈的棋子、知道那一碗碗的补汤会禁锢她的人生、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ai她的人,都是虚假的——

「小姐?您怎麽了?」仁夏轻轻扶着小姐的手,她看着小姐的神se,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平静却又无奈,她家小姐是尊贵的右相嫡千金,是前朝贵妃娘娘的侄nv,向来是高贵、清丽,为什麽会出现这种哀伤的样子?她不了解。

她回过神,重新看向那座雕花金漆的g0ng门,「没什麽。这样好的yan光,忍不住多看两眼罢了」她笑起来,看着滋呀打开的g0ng门,那长条的g0ng道,她迈开步伐,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她把妃嫔当成了自己的工作,就像父亲任职宰相那样,其实也并没有不同,是她一开始就不该妄想,妄想那个眼里只有自己的人,会真心ai中她。也不该总是她付出,再活一次,她没打算活出与众不同的人生,只是,不想再重蹈覆撤了,上辈子她的软弱,不但害si了nv儿,也让自己成为了红颜枯骨,她的儿子,最後是否平安的长大了她也不知道,那个编织陷阱的人,是否後悔过,她也没机会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她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梳着乌黑的发,「怎麽起的这麽早?」他的声音从床幔中传来,她侧身,看着穿着明h寝衣的男子,「臣妾等等还要去夏石g0ng拜见皇后娘娘呢!」这是g0ng里的规矩,侍寝後都要去向皇后请安,後来,皇后没了,这就成了她的责任,那麽深ai他,却要看着他与别的nv子恩ai,她总是坐立难安。

她放下梳子,坐到了他隔壁,他伸出手,圈着她的腰身「一定要这麽早去吗?不能再陪陪我?」他散着发,像个孩子一般依恋着她,如果是上辈子的林思年,一定会认为这就是ai吧?如果没有见到後面这个人有多麽冷酷,让她像失宠一般的禁锢在秋宁g0ng,让她喝下一碗碗的避子汤她冷下唇角,抚上他的手「时辰快到了,如果迟了,皇后娘娘会怪罪臣妾的」她是後g0ng中除了太后和皇后最尊贵的nv子,皇后有名无实,她怕吗?她其实一点也不怕。

他看着她带着笑意的脸,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年,我总觉得,你不太一样了」他说不上来,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总是感觉的问题。那双眼睛里,没有光彩,总觉得思年的眼神,不再像少nv时期那样明媚而清澈,「皇上多虑了,臣妾就是臣妾啊」她噙着笑容,温柔的0着他的脸,「我说过,就我们两人时,不用遵守那些繁文礼节」他起身,他听不得他口口声声的臣妾,仔细盯着她的脸庞,她处处恭敬,但

她候在夏石g0ng外,温敬皇后过世後,这座布满翠竹的g0ng殿,也陷入了沉寂的荒凉,她回想着上一世,温敬皇后与她的对话,皇后也许是恨她的,怨她的家世、怨她有皇上的心、怨她鲜明地活着,其实都无所谓,谁活着不是为了迎接si亡「昭仪娘娘,请稍等片刻,皇后娘娘正服药呢」还是一样的g0ngnv,差不多的回话,「无妨,本g0ng可以等」她也回了一样的话,今天,也下雨了呢,她伸出手,让雨滴落在自己的掌心上,冰凉而丝滑。

她从夏石g0ng出来,耳边还响着皇后的话,「恩德我们只是太后的棋子」那样哀怨而凄凉的声音,她早已忘记自己之前是否有回答,或是怜悯的沈默,但这次,她却是淡然的回话「臣妾不在意,皇后娘娘也不用为臣妾忧虑」是啊!她不在意,清醒而自知,她甚至清楚的认知到,如果她维持这样消极的态度,也许会b预想中更早失宠,或许升不到贵妃,或许也不会有孩子,或许会更早地消逝在後g0ng,她其实不是很确定,那个梦,究竟是她确实苦苦经历的上一世,还是就纯粹的,是个梦境。

如果是梦,一个单纯的梦,那为什麽会有这麽多的巧合,温敬皇后的脸,这後g0ng中熟悉的脸庞,这後g0ng的砖瓦,就像她真实的生活了许多年一样。「娘娘,是皇上呢」子新开口提醒她,她抬起头,前方明h的仪仗,她迎上前「臣妾给皇上请安」她恭敬的福身,他温暖的手扶起她「你刚从皇后g0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