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子,你连师伯都不认识了?”曹望山一巴掌拍了出去,但是落下来,却是轻轻揉了揉曹宝东的脑袋。

“师伯?哎?师伯,你怎么变这么年轻了?”曹宝东猛然瞪大眼,然后他使劲搔了搔脑袋:“嗨,我差点忘记了,我是在做梦!”

变年轻了?做梦?

听到曹宝东这么说,曹望山一愣,他立刻抬起双手。

那是一双光洁而有力的手,和他现在皮肤松弛,被关节炎折磨的双手完全不同。

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似乎一丝的褶子也没有。

咦……我变年轻了?

我竟然变年轻了?

曹望山伸手一摸,一把唢呐挂在腰间,他拿起唢呐,抬手,吸气,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响彻梨园,引得无数人都转头看过来。

“嘿!”吹了这一声,曹望山差点整个人都醉了。

我又能吹唢呐了!

我终于又能吹唢呐了!

“大东子,师伯给你吹一遍《抬花轿》,你好好听着!听师伯教你,如何颠轿子!”

曹望山唢呐一扬,能吹哭新娘,让轿夫恨不得上下翻飞的《抬花轿》响起。

必须把小白ban掉

曹望山的大儿子曹怀念大概真的是对乡村生活很上瘾,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打算跟着村民们去山上锻炼。

他起来的时候,发现曹望山竟然已经起来了,正迎着朝阳,端详着一把古朴的唢呐。

“爸,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不睡了,睡得够多啦!”曹望山放下了唢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大儿子,突然道:“怀念啊,你接下来闲着无事了,要不要学唢呐啊!”

“爸?我小时候都没学吹唢呐,你现在让我学?”

我都六十岁了好不好!

“六十岁学也不晚啊!”曹望山笑眯眯道,“活到老学到老啊,来咱们曹家村住,不会吹唢呐,可是要丢人的……”

草怀念真不知道自己老爹为啥想一出是一出,而且看起来心情这么好。

他赶快应付了两句,逃之夭夭。

出门之前,就听到自家八十岁的老爹,正在哼着一首从自己儿子那里听来的一首歌。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年轻,我的第一选择不是去环游世界……变年轻,我变年轻,多少人没日没夜的浪费时间,变年轻,我变年轻……”

等等,这首歌原来怎么唱的来着?

老爹今天心情咋这么好?

这老头儿,傻了吧。

啧,我还是赶快离远点!

曹望山看着自家儿子急匆匆逃离的身影,摇了摇头,啧了一声。

这个孩子,怎么知道他今天早上起来时心中的爽。

睡梦里,他吹了一整天的唢呐,都没感觉累的。

倒是差点把大东子吹趴下了。

唉,大东子这个孩子,还需要多练练啊……

对了,我打个电话督促大东子快点起床练唢呐。

老人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不多时,就听到那边疲惫的声音:

“师伯啊……现在才六点多……”

“六点多还早啊,快点起床练气力了!你的气力不够,还要继续练才行!”

“呜呜呜呜,师伯,你饶了我吧,我昨天晚上做梦练了一夜《抬花轿》,现在我脑袋里全是那个颠人的旋律……呜呜呜呜……”

“不行,你师父不在了,我得好好督促你,你现在的基本功有点荒废了,怎么再进一步?你觉得自己的技艺已经可以了?哪儿啊,还差得远呢!我十四岁的时候都比你吹得好!快点起来练!”

“噢……”曹宝东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毕竟是个乖孩子,爬了起来。

“对了,先吃饭再练,吃不饱就练伤身体……”曹望山叮嘱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从电话里吹一遍《抬花轿》给我听听!我来给你指点指点!”

没想到这孩子也梦到了《抬花轿》,我们师徒俩真的是心有灵犀。

正好我昨天晚上把这曲子重温了无数遍,可以给大东子指点指点。

听完曹宝东从电话里吹的《抬花轿》,曹望山却愣住了。

咦,这孩子吹得真好!

很多容易坑的地方,都吹得很完美了。

这孩子的天赋,果然比我当年好多了!

师徒俩人,现在还都不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两个人都被拉入了谷小白的梨园试炼场。

所不同的是,曹宝东是个学员乐手,而曹望山却是货真价实的“传奇乐手”音乐导师,虽然现在状态下滑,却曾经是当世的唢呐第一人。

而借用“试炼场”那虚实相间的力量,曹望山恢复了巅峰的状态。

拥有八十多年人生经验,年轻时的肉体的曹望山,实力比自己巅峰状态,还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