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不会留下遗憾。

看那些匠人忙碌,谷小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转身走向了僧道衍的身边,僧道衍身边的侍卫警惕地伸手按住了腰间长刀,想要动手,却又不敢的模样,看着谷小白的眼神,也颇为畏惧。

谷小白毫不在意地走到他身边,道:“借你长刀一用。”

侍卫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旁边的僧道衍,僧道衍点了点头。

从侍卫手中接过长刀,谷小白拔刀出鞘,却是刀身一沉。

这是一把绣春刀,刀身比谷小白常用的环首刀还要重,拿在手中,两只手都不能轻易抬起来。

呃……

谷小白觉得有点失策。

旁边,那侍卫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递给了他一把短刀。

谷小白拔出刀挥舞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一旁的一匹战马,走到战马之前,翻身想要上马……

连蹬都够不到。

我呸,个子矮了好惨!

以前谷小白身高腿长,哪里担心过这个!

旁边那侍卫无奈又上前,伸手要把他抱上马,谷小白挣扎开来。

我呸,我可是堂堂钟君,岂能被你的爪子抱?

滚开滚开,我只要姐姐抱!

谷小白觉得自己的身高,估计连控马都不利索,再加上这是一匹战马,估计也不是好驾驭的,干脆也不骑马了,转身走向了晨雾之中。

谷小白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浓雾依然没有散去,看着谷小白离开了,华钟君有些焦躁,频频看着浓雾之中,想要去找谷小白,却又犹豫。

刚才的那个谷小白,确实让她非常陌生,不敢亲近。

但那毕竟是她的弟弟啊……

无论如何,弟弟终归是弟弟。

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谁来保护他?

许久之后,浓雾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矮小的身影慢慢走来,他的脚步格外沉重,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费尽力气。

等他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他的身上染血,身后拖着一只巨大的野猪,野猪一只眼中插着一只铜杆,另外一只眼,却完全变成了一个血窟窿。

除此之外,那野猪的身上全无伤口,一刀毙命。

看到那野猪,华钟君猛然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又看谷小白一身鲜血,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在谷小白的身上摸来摸去。

“小白,小白,哪里受伤了没有?呜呜呜呜呜,怎么那么多血……”

“没事,一点皮肉伤……”谷小白的左臂耷拉着,被这大野猪撞了一下,现在一动就痛,但他还是强笑道,“别摸了,姐,我真没事的……”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华钟君的脑袋,帮她理了头上的乱发,柔声道:“若是我不在,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夜路,明白吗?”

华钟君再也忍不住,抱着谷小白失声痛哭。

“唉,痛痛痛痛……”

华钟君赶快松手,慌张道:“哪里痛,哪里痛……”

附近,所有的侍卫,都敬佩地看着谷小白。

这么一口巨大的野猪,就算是他们手持利刃,也不见得能够干掉。

更别说,谷小白才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

此时此刻,他们看谷小白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某种未知的存在。

钟君?

这世界上,真的有钟君?

谷小白看了他们一眼,向身后指了指,道:“此去三里,道路左侧还有几只,我自己拿不动,你们去帮我拖回来。”

过了片刻,几名侍卫回来,大小五只野猪,都是眼部一刀毙命。

一个孩子,片刻之间,连杀六只野猪,这是什么妖孽!

僧道衍的侍卫队长看着谷小白。

这人是不是钟君他不知道,但他觉得……

这家伙真特么会装逼!这是装君吧!

(注:引用自《天工开物》)

这届粉丝真是太强了

谷小白凭借强大的实力,征服了现场的所有工匠,侍卫,乃至僧道衍。

不过,僧道衍显然还有些将信将疑的模样。

所以从那天开始,僧道衍就拖着病体,每日都到现场,接受烟熏火燎。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会落在谷小白的身上。

只是,大部分时间,这个身躯其实都是这个时空的华小白,不过是一个考试只能考三等的懵懂孩童。

因为谷小白还有其他的钟需要铸造,不能只是留在这里。

而且华钟君总是把谷小白护得紧紧的,不让别人接近。

谷小白忽而是懵懂孩童的模样,忽而是“钟君”小白,变幻莫测,让僧道衍迷乱不已。

不知道谷小白的存在,是动摇了他的信仰,还是让他的信仰更坚定了。

但华钟君对谷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