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由愧疚地低下了头。

若只是痛,他还能忍,他当兵十几年,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怎会忍不了一点痛?

但那粉末状的东西撒在他脸上后,除了痛外,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仿佛浸入了皮肉中的痒。

就像是有人掀开他的皮肉,往里倒入了蜜糖,又放入了蚂蚁。那些蚂蚁在他的皮肉里钻来钻去,任他怎么抓挠,都拿它们没有办法。

听到这句,卫清江这才正眼看向徐二。

对方此时显得格外狼狈,一张脸肿的像是猪头,皮肤上满是指甲划出的血痕,那些痕迹纵横交错,显然被人不止一次的扣挠过。

徐二的眼球也是充血的,血丝从眼眶下蔓延出,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可怖。

这足以证明,徐二当时到底经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徐二察觉到卫清江的视线落到自己脸上,连忙道:“不过那女子也不一定没死。”

卫清江挑眉:“怎么说?”

徐二:“属下当时原本是想把她勒死后,再抛进河里毁尸灭迹的。她给我脸上撒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将她带到了河边。属下当时虽然脸痒的有点受不了,但还是尽力将她推进了河里。”

“那处水流有些湍急,属下后来曾潜进河底搜寻过,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她应当是被水冲走了,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其实徐二认为对方肯定已经被淹死了,但面对卫清江,他不敢将话说得那么绝对。

卫清江闻言,紧绷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

他又问:“你行事之时,可曾暴露?”

徐二犹豫了一下,道:“刚开始被她挣脱后,她喊出了声,引来了镖局的人。不过属下按照将军您说的,找的那个镖局并没有什么本事,只勉强在京城混口饭吃。当时离得远,他们只是听见了一点声响,等他们找过来,那女子早已被水冲走。”

“属下告诉他们,之前是我被蛇咬了,才发出了叫声,就将他们打发走了。今早天亮后,属下又借口受伤,独自返回了京城,他们应当什么都没有发现。”

“嗯。”卫清江终于对着徐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徐二听到这句,肿胀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谢将军赏赐!”

他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开。跟着卫家的管家去了卫府库房。

过了一会,卫府管家独自返回书房。

他走到卫清江身边,俯身低声道:“老爷,徐二已经拿着东西走了。”

卫清江垂眼,打了个哈欠:“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绝对不会出错。”

卫清江闻言顿了一下,而后吩咐道:“再多派几个人去,不要像他一样,平白给人留了破绽。”

也幸好对方只是个弱女子,若换个力气大一点的男子在那里,徐二哪里还有补救的机会。

“等时机合适,就联系镖局去那边报信。”

“是,老爷。”管家恭敬领命而去。

卫清江低头继续看向自己手里的哄文,下一刻管家的声音却是突然在门口响起。

“夫人!”

卫清江拿着公文的手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管家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对着门外之人行了个礼后,小心翼翼给卫清江使了个眼色。

“我炖了补汤,送来给夫君尝尝。”

下一刻,门外响起谢夫人温柔的声音。

卫清江从书桌后站起来,走到门口,他先是冲着管家扬了扬下巴:“你下去吧。”

然后才接过谢夫人手里提着的食盒,有些责备道:“夫人身体不好,不用做这些的?”

谢夫人的身体,从十几年前得知谢家被满门抄斩,她受不住刺激昏过去后,一直都不太好。

谢夫人微微垂着头道:“只是熬点汤罢了,不碍事的。夫君这几日一直在忙碌,我有点担心夫君的身体,便想着过来看看。”

管家见状,连忙退出了书房,并顺手为卫清江和谢夫人关上了房门。

卫清江听到谢夫人的关心,笑了笑道:“辛苦夫人了。”

他不再推辞,从食盒里取出谢夫人熬汤,对着碗,一口气将汤喝了个干净。

谢夫人见状无奈:“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卫将军军旅出身,在生活里一向有些不拘小节。谢夫人习惯了他如此做派,此时见对方喝完了汤,她责怪一句后,便也自然而然的上前接过了卫将军手里的空碗。

卫清江的书房一向不允许一般人靠近,因此谢夫人每一次过来,都会亲力亲为的照顾对方。

谢夫人将空碗放回食盒里,而后拎起食盒道:“夫君且继续忙,妾身先告退了。”

卫清江点了点头:“夫人慢点走。”

他看着谢夫人转过身,向书房外走去,心里却是默默倒数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