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幽螭征战镞祺的第五日,她还在睡梦中便被人闯入房中,从床上拖了下来,两个魔女一左一右钳制着朝她,带她向长满幽暗荆棘的崎岖道路上走去。

百禄宫的偏殿内,一片的琉璃翡翠,晶莹剔透,金银玉器,数不胜数。殿内的血色海棠沿着魔域这殿格楼宇红灼成一片,风来处,娇红的花自溶溶坠落,幽香似缠人的小妖精,带着几分怪异的妖娆。

烈日当空,血红色的珠帘外,糖莲子跪在那晶莹冰冷的地板上,已经跪了许久,额头上都被头顶上炙热的太阳烘出一层薄汗,那圆嘟嘟的脸上泛着一抹异样的红晕。

暗红色的珠帘后,一身华袍,发丝乌白相间的妇人,虽是正襟危坐着,那眼神却随意地在遭审量着糖莲子,细细的眸子里冷光一片,带着阴凉的盛怒之色。

那老妇人身后,手执孔雀翎扇的两位魔女各立一边替魔后细细地扇着。虽然那魔后已年过半百,但是一头的细钿珠翠依然令她妍姿冶媚,年轻时想来也是绝色美人。

“把头抬起来”&esp;天魇魔后的声音久久才响起。糖莲子目光微微朝魔后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天魇魔后紧紧的盯着她清澈若天山泉水似的眼睛,看了好一会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让她一直这样跪着,许久,才重重皱了下眉头,她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她身边,单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挑剔鄙夷的看着她道“果然是一个狐媚子,你就是靠这张脸勾引我的皇儿,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么,还差点为你丧命,被你害死?!

糖莲子倔强的一把推开她的手,那种像是打量牲畜一般的目光挫伤了她的自尊心,她冷冷别过脸去,不置一词。

天魇魔后盯着糖莲子的眼珠滕然升起一股怒气,冷笑道,“哼,琅嬛,你说的没错,这死丫头的骨头还真是又贱又倔!”

“是啊!魔后!这女人何止骨头又臭又硬,我看她根本就是是不将魔后您放在眼里!”琅嬛夫人添油加醋的道,

“他是喜欢她什么?这张脸么……”天魇魔后似是疑惑的看着糖莲子,目光闪过一抹威严的阴毒,“你说,如果让人在上面用刀划一下怎么样?”

糖莲子看着一旁刀架上放着的七彩宝刀,看着那烈日下闪烁的森森寒光,心中微微颤了一下,却仍是倔强的直视着魔后的眼睛,硬邦邦道,“如果魔后要毁我容,是不是应该告诉我错在哪里?不分青红皂白便来问罪,委实让人难以信服……”

”她话音未落,天魇魔后脸色已陡然一变,她黑紫色衣袖一拂,一只手掌已重重打在她的胸口上,一股黑色烟雾汩汩冒出,她身子被振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她只觉五脏俱裂,胸口像是火烧一样痛苦,一口黑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她无力的匍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天魇魔后满面怒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这里,哀家就代表着权利,哀家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本宫说要毁你容貌,就可以让你毁容,你这个贱奴的命不过就在本宫一念之间,懂么!”

糖莲子虽然被打成重伤,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天魇魔后,目光未见一点服软妥协,摇尾乞怜之色,但是她越是倔强,天魇魔后脸上的怒气便更甚,越是想要拆掉她的筋骨,扒去她的皮囊,她冷冷笑着道,

“幽螭我儿就是被你这样子迷住了么!呵呵,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宫是绝不会让幽螭封你这个贱人为侧妃!你有生之年都别想再看见他!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扔进魔坟陵!传来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是!!!”&esp; 听着天魇魔后的厉声警告,立在一边的魔族侍卫大声应着上前拖起糖莲子朝着魔坟陵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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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终年积雪,四季不化。正午时分,阳光晕开,倒像给这银装素裹的山脉镀上一层金色的蜜蜡,愈发显得这深达数尺的积雪坚不可摧了。

绵的山峰之间,四下静得很,一处蓝绿色的寒潭静静卧与这一片琼楼玉宇之间,袅袅寒烟时断时续的从寒潭中飘荡出来。

漫相思轻轻呼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白气从她口中冉冉飘出,她紧紧闭着眸子坐在寒潭中,覆着霜的雪眉宇之间透着丝丝许久未见的平和宁静。

忽而,有什么波光从天际一闪而过,传入她耳中,那声音听上去颇为着急,似是白鹭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好了!你在哪里呀?暮雪台阁出事了!你快回来啊!!”

漫相思目色猛然一变,急忙用‘寻语术’回问道他们在哪里,是如何出了事,但是却再没有得到白鹭的回话。

漫相思不由心急如焚,白鹭一向处事大气稳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一定不会来打扰她,而且听她气息似乎收了很重的伤,不知暮雪台阁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心思杂乱起来,便引得身下那平若镜面的冰潭也泛起丝丝潋滟,一直在她身边闭眸打